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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特別的「同學」6

特別的「同學」6

第六部份

上文提及「大隻佬」答應跟我聊天,並相約在某課室見面。他準時10分鐘前到達。甫坐下,便先查問早前要求代問的問題,並小心記錄我的答案。待報告完畢,才慢慢聊到他的來歷。「大隻佬」在世時叫阿勇,生活在香港那個長髮披肩,穿上緊身襯衣喇叭褲的60年代。他一邊訴說當年的「阿飛」生活,一邊比畫自己的牛仔褲腳有多寬。他猶記得在中學時,早已成出風頭的學生「尖子」,而身旁也從不缺女伴。

港大的第二年,火紅年代,他選了自己的不歸路,投身不同學生運動。但當我細問活動詳情,他卻稱早已忘個底。不過當中的點滴,仍然歷歷在目。某次在警察包圍下,他走在前頭衝擊路障,描述驚險時,他眼神仍然透出那團火…。每次運動中,「大隻佬」也身先士卒,不但因而被學校開除學藉,更因某次受傷,而斷送了性命。到此,我問︰「你後悔嗎?」他確實聽到問題,可良久沒回話,只深邃的看著遠方…

我問︰「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裡?」他有點惘然︰「我要繼續讀書,我真後悔沒珍惜讀書,都已經白活了幾十年…。我還有很多東西不了解,所以上課來弄清楚。」…「不過可以跟你溝通使我明白,我之前都是獨個兒想問題,沒有跟別人討論過…(下刪幾百字感嘆)。」他描述心情時,正於房間踱步, 身體不期然穿透過一張又一張的椅子。他的話很多,我猜想出於很久沒與人聊天,又或知道這是最後機會。臨尾聲,「大隻佬」看了腕錶,表示要趕下一節商業課,可當離開時,卻猛然回頭,先問我可否再幫忙,接著又連珠翻出一堆問題來…

可是,至此以後,他卻再沒有在校園出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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