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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小品] 當 頭 棒 喝

當 頭 棒 喝

你的母親對我說,最近你常在車上以很壞的態度抱怨自己要到遠處上學。她說若不是因為在開車,一定氣得賞你兩記耳光。

  你的祖母,最近也常對我表示,早上叫你起床,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總要催促四、五次,你才起得來。

  我當時心想,如果你母親在你抱怨時,立刻把車停在路邊,趕你下去,由你決定是回家,還是上學,然後自己想辦法的話。只要一次,你就再也不會在車上抱怨,因為你由處罰中知道,你有母親開車送你到地下鐵,已經是很幸運的事。至於你祖母,如果有一天她只叫你一回,便不再催;媽媽的車子更不多等,使你遲到幾次,你會立刻改正那屢催不起的毛病。

  我幾乎可以想像,當你站在高速公路旁,或自己突然自夢中驚醒,卻發現四顧無援的情況,會有多麼慌亂。但我也相信,這種經驗必使你終生難忘。問題是,她們都不忍心這麼做。也因此,造成你得不到教訓而不知改正:得不到棒喝,而不知頓悟。

  每年在開學之後兩個禮拜,理當已經沒人註冊入學,卻可能是美國大學入學組很忙的時刻。因為他們年年發現,這時會有許多原來懷著夢想離開家門,到遠方唸書的學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跑回家,再於父母的陪同下,到附近的學校申請緊急入學。原因很簡單,他們發現離家的日子難過。

  每年寒假,美國大學的入學組,也常為一種轉學生煩惱,因為那些孩子可能有特優的高中成績,以及最差的大一上學期分數。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們在家裡被逼慣了,每天一進家門,父母先問有多少功課,然後一樣一樣盯著做。他們的時間,理當由自己來安排,卻成為父母的事。當有一天自己到外埠唸書,沒人逼的情況下,事事都失了方寸,自然一落千丈。

  我常想,今天這些孩子在父母的呵護下,進入附近的學校就讀,固然又會被導上軌道,可是當他畢業之後,怎麼辦?也正因如此,我們可以講:學校裡成績好的學生,除非他是完全自動自發的,否則沒有人能保證,他到社會上,還能站到前方。

  因此,我今天做了個決定,儘量不問你學校的進度,不叮嚀你去做功課,不催你去彈琴,也不叫你起床。我也愈發堅定了一個信念:讓你到曼哈頓上學,不要總是距家人太近,是正確的選擇。

  父母不能幫你走未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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