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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揭秘孫立人唯一一次槍斃士兵

揭秘孫立人唯一一次槍斃士兵

  1941年12月23日﹐中、英在重慶簽署了《中英共同防禦滇緬路協定》﹐中英軍事同盟形成。中國為支援英軍在滇緬(時為英屬地)抗擊日本法西斯、並為了保衛中國西南大後方﹐組建了中國遠征軍。這是中國與盟國直接進行軍事合作的典範﹐也是中日甲午戰爭以後中國軍隊首次出國作戰﹐立下了赫赫戰功。從中國遠征軍入緬算起﹐中緬印大戰歷時3年零3個月﹐中國投入兵力總計40餘萬﹐傷亡接近20萬。原籍江蘇海安、後入加拿大籍現已93歲高齡的葛其﹐通過兒子葛浩然向筆者轉述了他在中國遠征軍的點滴回憶。
  盧溝橋事變後不久﹐上海遭到日軍進攻﹐時局緊張。當時我已從江蘇省警官學校提前畢業﹐在南京麒麟門任警長。沒多久﹐南京也吃緊﹐國民政府已西遷重慶﹐南京外圍無工事防守﹐敵人長驅直入。我們聽到槍炮聲﹐才知道敵人已到﹐乃急向西逃﹐在長江邊找到一隻船﹐渡江到浦鎮。來到鎮上﹐遠望南京大火熊熊﹐半天黑煙﹐炮聲隆隆﹐知道敵已進城。當我們吃完飯去找床位時﹐忽然聽到槍聲﹐有人大叫鬼子來了!於是人人爭相逃命。我們一因單身﹐二因年輕力壯﹐受過軍訓﹐跑得快﹐很快到了安徽省鳳陽縣。正巧有一列火車放氣開動﹐我們就爬上車頂﹐向北飛馳。那時已是初冬﹐還穿著單衣﹐既危險﹐又飢餓﹐風吹刺骨﹐吃足了苦頭!我們一行六人輾轉到鄭州、西安﹐將近一個月。大家都認定﹐必須投軍殺敵﹐先救國家危亡﹐然後才有個人安全。
  適逢在淞滬作戰多次負傷的孫立人招考幹部﹐建立新的稅警總團﹐我們六人聯袂報名赴考﹐全被錄取。我們先到湖南長沙岳麓山清華大學受訓5個月﹐又行軍到貴州都勻繼續訓練。不久又行軍到雲南曲靖。到1940年﹐沿海各省全為敵占﹐中國對外交通盡遭堵塞﹔軍民物資短缺嚴重﹐一滴汽油一滴血﹐一個戰鬥兵只發10粒子彈。日軍為全面堵塞中國對外通道﹐逼迫中國求和投降﹐所以又侵佔越南﹐還想進軍緬甸﹐以堵塞我國當時唯一仍能通行的西南通道。
  1941年﹐歐戰正急。英國全力保衛英倫三島﹐駐防緬甸的英軍只有一個軍團﹐乃要求中國出兵相助。為保衛這唯一的對外通道﹐我國組成「中國遠征軍」入緬。先是以精銳的機械化第五軍為主﹐並議定以鐵道為分界﹐英軍防守右側、中國軍隊防守左側。不久仰光失守﹐英軍節節後退﹐中國遠征軍亦擋不往敵人進攻﹐重要的據點同古失守。就在此時﹐我們稅警總團改番號為新三十八師﹐緊急出國助戰。我師集中了所有汽車﹐行駛了一天一夜﹐經過畹町、臘戍﹐到達緬甸的舊皇城曼德勒﹐師長孫立人被任命為城防司令。那時我任特務連長﹐負責皇宮(師部所在)內的警衛。也能住進皇宮周邊英國殖民者當時修建的花園別墅﹐房內有吊風扇、抽水馬桶、大浴盆、冷熱水、彈簧床﹐雪櫃內有汽水啤酒﹐生鮮果蔬。這是我第一次享受到現代化生活﹐算是開了洋葷!
  曼德勒地處熱帶﹐物產豐富﹐家家戶戶門前都有小花園﹐種了各種花樹。此時正是5月花開的時節﹐卻都枯萎了﹐街上行人很少。詢問印度店主﹐才知英國人統治緬甸100多年﹐把緬甸人當作奴隸﹐現在緬甸人要起來鬧革命﹐甚至幫助日軍﹐中國叫他們漢奸﹐見到就捉住審查﹐他們都早已上山躲了起來﹐因此街上不見一人。有一天﹐一緬甸人來我駐地﹐經翻譯得知他是緬甸人革命黨的領導﹐名叫宇努﹐此人後來成為緬甸獨立時的第一任總統。我對他同情敬佩﹐客氣地招待﹐並帶他去見孫立人﹐兩人都懂英語﹐直接交談。孫立人勸他不要幫助日本人﹐日本人更壞﹐並舉例說英人統治印度、緬甸﹐大官是英人﹐小官還都是印度人和緬甸人﹔日本統治韓國、滿洲﹐從上到下﹐全是日本人﹐連鄉鎮長、小學校長﹐也都是日本人。日本統治更加殘酷!最後二人達成協議﹕「戰後(打勝日本)中國全力幫助緬甸獨立自主﹐宇努要號召緬甸人不再與中國軍隊為敵﹐不再幫助日本人。」宇努告別時﹐還贈給我一塊小金牌(英金幣)作紀念﹐我收藏至今。
  不久﹐我們接到開拔的命令﹐要在半夜12點上車。原來﹐前線英軍7000多人被日軍包圍﹐水糧都已斷絕﹐請我們速去解圍。那里是沙漠﹐特別熱﹐又是油田﹐水不能飲﹐如不去救﹐他們就要投降了!孫立人答應英軍司令史林姆將軍要求﹐已率兩團人馬趕去察看地形﹐決定拂曉開始攻擊。我到達油田前﹐但見前方黑煙滾滾﹐間有疏落的槍聲﹐有很多英軍士兵蹣珊走來﹐個個蓬頭垢面﹐服裝不整﹐見到我們﹐都站在路邊敬禮﹐高呼中國好﹐有的跟我們擁抱跳舞﹐有的還向我們跪拜致謝﹐十分虔誠﹐就像迷途的小孩見到親人一樣﹐我從未領受過洋人如此恭敬禮待!這一戰﹐我軍以少勝多﹐以三千之兵擊潰三倍之敵﹐救出7000多名英軍士兵﹐汽車百輛﹐山炮、馬匹無數!孫立人的這一戰績引起了轟動!
  當我們準備乘勝追擊殲滅日軍第三十三師團時﹐忽然收到撤退回國的命令。原來﹐日軍假道泰北攻佔了臘戍﹐切斷了中國遠征軍的後路﹐英軍亦已決定撤到印度﹐命令我們斷後﹐讓第五軍、第六軍先走。我們要一面後撤一面抵抗日軍的追擊。前面就是中印緬三國交界處﹐全是山高流急、渺無人煙、飛鳥難渡的深山野嶺!負責指揮的將領們置部屬的生死於不顧﹐白送了4萬多人的性命﹐僥倖去到印度的﹐只剩3000多人﹐多是當官的﹐其中的士兵也多是為當官的服務的﹐有的為他們找食物﹐有的抬他們上下山﹐等等。這就是國民黨軍隊與人民解放軍的根本區別!
  我們新三十八師孫師長深知大軍決難渡過這千里荒山野嶺﹐回到雲南或西藏更是不可能的事﹐如遵令隨行全師官兵必無倖存。先行者在斷糧後還可采野菜野果﹐或幸運打到一鳥一獸﹐再不然就用樹皮草根充飢。幾萬人過後這些東西必被一掃而光﹐後來者還不餓死嗎?雖然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屬下的性命也不能不管。何去何從﹐孫將軍坐立不安﹐食不下嚥﹐最後決定與大軍分道﹐西去印度。並與中國戰區副統帥史迪威將軍取得聯絡﹐以期得到史迪威的同意。
  西去印度﹐也是山區﹐只有一條小徑﹐我們爬山涉水﹐有6天時間完全是沿河踏水而行。又走了幾日﹐來到更的宛江(親墩江)邊﹐但見江闊500尺﹐水流滾滾。我們立刻生火煮飯﹐上山砍樹竹﹐編扎竹排﹐每排可載30多人。我的同學葛士琦時任諜報隊長(現健在香港)﹐發動大批緬甸的土著人出力相助﹐獲得很多緬刀與繩索﹐以笨重而暫時不用的東西作為報酬﹐才使扎排任務在3個小時內完成!吃飽飯後即推排入水﹐10小時我們就渡過江﹐進入印度境內。到天亮時﹐敵人炮艇追到江邊發炮﹐我軍早已全部離去﹐毫無傷亡!
  我們進入印度﹐未得印、英准許﹐依國際法﹐要先解除武裝再囚禁﹐故我們未進入城鎮﹐只在山地紮營﹐一面構築工事掩體壕溝﹐作備戰狀﹔一面整理行裝、理發、洗澡、洗衣、擦槍抹油。果然﹐英駐印東警衛軍團團長艾爾文接到中國軍進入印境的消息時﹐非常震驚﹐即電告新德里英駐印總督魏菲爾上將﹐於是出現了兩種不同主張﹕
  印東的艾爾文主張武力包圍﹐繳械囚禁﹐並調兵遣將﹐向我駐地集中﹐因為他曾目睹從緬甸撤回的英軍﹐人人蓬首垢面﹐衣衫不整﹐彈械俱失﹐十足似一群難民﹐認為中國軍必然也是一群烏合之眾﹐必將破壞治安。適巧英駐緬軍總司令亞歷山大將軍也到了新德里﹐他曾與孫將軍三次會晤﹐請求出兵為被圍的英軍解圍﹐對孫立人是十分敬佩的﹐因此他堅決反對繳械囚禁我軍!最後議定﹐讓艾爾文來到我們的駐地視察檢閱後再決定!
  孫立人認為特務連經受過特別培訓﹐又參加過戰爭﹐所以讓我們特務連代表儀仗隊受檢﹐我是指揮官。約11時﹐艾爾文將軍來到﹐前面是4輛憲兵機動車開道﹐後面跟隨侍從及記者﹐再後又是4輛憲兵車。孫將軍陪同檢閱﹐艾爾文慢慢從隊前經過﹐看得很仔細。等他上了檢閱台﹐我即指揮操演分列式。隊伍整齊劃一﹐威武雄壯。艾爾文與隨行人員不停地點頭拍手!最後邀他去山林戰地視察﹐他見我軍士兵都在戰壕里﹐彈上鏜﹐刀出鞘﹐一副準備打仗的模樣。他對這次檢閱視察很滿意﹐認為中國軍隊紀律嚴格﹐戰鬥力強﹐再無繳械囚禁之意﹐反而把我們當盟軍、可依靠的客人﹐並送來一車車給養﹐吃的用的齊全充足。
  1941年﹐德軍已席捲歐洲﹐日軍也囊括了東南亞。美國深感威脅﹐在史迪威催促下﹐中、英、美組成同盟軍。我們這批遠征軍正式成為盟軍的成員。英軍選氣候涼爽的藍伽兵營作為我們的整訓基地。美國供應武器、彈藥和醫療用品﹐並開辦了十幾個短期訓練班﹐有炮兵、火箭、噴火器、汽車駕駛與保養、戰車、坦克等班﹐我們都學到一技之長。我學的是汽車駕駛保養﹐不久即任吉普車連連長。這些學校的教官都是美國大工廠的專家學者﹐是應徵而來的。我的薪水是每月120多盧比(印幣)﹐士兵的薪水大約每月20到30盧比﹐約是一兩的金價。我還有辦公費﹐每月100多盧比﹐一人用不完﹐常常去華僑辦的餐館吃飯。當時蔣緯國任上尉參謀﹐我們常在籃球場見面﹐他學的是戰車﹐後來當上了裝甲兵團的司藍伽位於印度的中部﹐與印最大的城市加爾各答相距千里﹐因英國人在此建造了許多公路鐵路﹐去加爾各答可以朝發夕至﹐交通便利﹐故我們常去那里遊覽。加爾各答也有唐人街﹐地小人擠。英國人允許華人在那里開店﹐只要他們不反帝﹐納稅就行了。英人統治下的臣民可分三等﹐一等當然是英國人﹐二等是為他們工作的公務員、服務員、軍警等﹐三等即無權無勢又無恆產的普通大眾。在印度的華僑﹐山東人最多﹐其次是雲南人、湖北人。山東人多當警察﹐湖北人多會醫牙﹐雖無大成﹐衣食無缺﹐可算中等。我們來到這里﹐華僑得益良多﹐我們請他們做嚮導、伴遊﹐代買戒指、手錶﹔他們地位也提升了﹐中英是盟友﹐無分高低﹐華僑也覺得揚眉吐氣。
  整個遠征軍有官兵6萬多人﹐女性只有2人即上海的李小姐和廣東的胡小姐﹐都是大撤退時爬過野人山僥倖活著去到印度的。胡小姐不久嫁給了一個華僑﹐整個遠征軍只剩下李小姐一位女性。物以稀為貴﹐所以追求她的人很多﹐包括一些高官。她都「站穩立場」一一拒絕。可能是基於同鄉又同齡的關係﹐她卻常來我處﹐一同吃飯﹐一同看電影﹐我們成了好朋友。記得有一次﹐我開車帶她去遊覽王宮﹐不小心車撞到樹上﹐碰掉她兩顆門牙﹐我非常難過﹐她卻安慰我﹐使我迄今不忘!不久我陪她去加爾各答裝了假牙﹐她的樂觀與歡笑使我更喜歡她﹐我們在中秋的晚上同游公園﹐月光皎潔﹐環境幽美﹐真如仙境。我們同住一旅店﹐分房而睡﹐以禮相待﹐並無逾越﹐這才是真愛!倭奴未滅﹐何以成家﹐我們都沒有婚嫁的念頭。後來她想去國際大學讀書﹐我很支持並送她去﹐她成為該大學唯一的中國學生。我們相約通信聯絡﹐但我軍開始反攻後﹐我也調到前線﹐天天移動、沒有定址﹐就失去了聯絡﹐此情只待追憶了!
  1943年冬﹐遠征軍整訓完畢﹐兵強馬壯﹐乃開始反攻緬甸﹐決定開劈一條中印公路。作為中國的國際通道﹐起點是印度東北的小鎮列多(有鐵路南通加爾各答)﹐連接中國的西南公路﹔部隊也擴充改編﹐我師改為新一軍﹐負起開路先鋒的責任。作為同盟軍﹐英軍一旅任右翼﹐美軍團任左翼﹐三軍並進﹐後有美工兵團﹐逢山開路﹐遇水架橋﹐鋪接油管﹐工作不停﹐日以繼夜。
  我們在列多集中﹐先佔據新平洋﹐南下便是日軍堅守的野人山胡康河谷﹐延綿千里﹐大撤退時死了4萬人﹐地形複雜﹐通過困難。日軍早在險要之地﹐建築水泥堡壘戰壕。五里一小堡﹐十里一大堡。我軍進攻﹐傷亡很大﹐進展很慢。史迪威多次來到前線督戰﹐孫立人下決心不拿下於邦不剃髮﹐戰鬥都是硬拚﹐由排長、連長帶頭衝鋒﹐真是一寸土地一滴血﹐我的同學中就有20多人傷亡。連級指揮缺人﹐我也被調入步兵連。戰士們天天睡草地﹐時時在槍林彈雨下。過了孟拱﹐地勢稍平﹐有一條狹窄的馬路﹐有稀少的土著﹐軍隊的活動範圍開闊了﹐指揮官也改變了戰術﹐不再硬攻﹐而是用迂迴戰術跳過堅堡而攻其後背﹐減少了傷亡。
  八莫是緬北重鎮﹐背高山而面平原﹐西靠伊洛瓦底江﹐日軍憑險堅守。我們先要求空軍轟炸掃射﹐再用大炮猛轟﹐整個八莫被炸平﹐土地都被翻過﹐敵人連夜撤退。我被派過江搜索敵蹤﹐發現有一班敵兵正向居民要食物﹐我們迅速將其包圍衝上前奪了他們的槍﹐有個開槍反抗的日寇被打死﹐兩個逃走﹐活捉4寇。我連夜問他們﹐他們拒不回答﹐只指了指我的手槍和指頭﹐意即寧死不屈。從他們身上搜到兩面日本國旗﹐上面簽了很多名字﹐據說是出征時家人、親友、鄰居贈送的祝辭﹐他們身上都有護身符或妻子兒女的照片。我便將他們押到軍部。在八年抗戰期間﹐俘獲的日本兵只有兩三千人﹐我們能活捉4敵﹐並不容易﹐我常自豪於心﹐但從未告知任何人。我的同學吳劍華(上海復旦大學教授)告訴我﹐他從淪陷區去西南聯大上學﹐經過日軍崗衛都必須向日軍鞠躬叫日本先生﹐否則﹐就是抗日分子﹐任意打殺。我告訴他﹐我從未向日人鞠躬﹐只有日人向我跪拜求饒的。
  在一次與英軍換防時﹐對方遺失一包錢(準備發放軍人糧餉)﹐第二天英軍需官來找我說起丟錢的事﹐我很驚惶﹐考慮後宣佈集合﹐各人帶上所有裝備﹐我先查排長﹐再要排長查班長﹐班長查士兵﹐翻查仔細﹐卻無發現。我深信英軍需官不會說謊﹐帶著排長、班長遍查駐地四周﹐最後在一棵樹下發現有一塊新翻土的痕跡﹐挖土取出那包英軍丟失的錢幣(大約有5萬印度盧比)﹐翌日交還英軍需官﹐他再三向我道謝說我救了他一命。我已經猜到是一班長所為﹐但我並未處罰或公開此事。非常巧合的是﹐幾天之後在進攻蜜支那的戰鬥中﹐這個班長救了我的命!在由八莫向密支那攻擊前進中﹐營長指著地圖向我指示﹕我營第一連現駐A山頭﹐第二連駐B山頭﹐你連經B到A搜索前進。照營長所指示﹐我帶隊經B到A﹐是很安全的﹐可是搜索兵回來報告﹐A山頭似有敵人。我不相信﹐親自前去觀察﹐一排槍掃來﹐就在那剎那間﹐拾到英軍錢包的那個班長猛然將我推倒﹐子彈從我頭上飛過﹐救了我一命!原來第一連連長曾長雲是個老油條﹐壞心腸﹐沒有到A地﹐謊報了軍情。我要求營長查處﹐營長敷衍塞責﹐使我氣憤難平。因他影響了我的決心﹐我猶疑不決﹐陷於敵陣﹐又有數人傷亡﹐實在心痛不服﹐寫信給軍長﹐也石沉大海。不過數月後﹐曾連長被孫立人槍斃了﹐據說是他搶了當地居民的珠寶。這是孫立人唯一的一次槍斃人﹐可能也與謊報軍情有關。
  1945年春﹐時局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法西斯希特勒垂死掙扎。我遠征軍在攻克密支那後﹐如入無人之境﹐攻無不克﹐很少有激戰﹐於1月21日﹐與從國內打出的友軍﹐會師於中緬交界處的芒友﹐中、英、美數十名軍政大員﹐參加了會師典禮。我們受到同胞、戰友及各界人士的熱烈歡迎。會師典禮後﹐中國名劇團(膺揚劇團)演出京戲﹐我們很久沒聽了﹐更覺精彩。
  半個月後﹐從印度開出的第一車隊到達昆明﹐運來了中國極缺乏的軍用物資﹐輸油管也已接到下關。我們的任務總算完成了。我回到昆明﹐會見了老朋友﹐又行軍去廣西南寧準備反攻廣州﹐在中途貴陽傳來了天大的好消息﹐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一時所經之處﹐大街小巷﹐鞭炮不停﹐窮鄉僻壤﹐無人不歡天喜地﹐奔走相告﹐愛國情緒高漲﹐從未有過!到達南寧後﹐乘船東下赴廣州﹐接收日軍投降。所到之處人山人海﹐到處一片旗海﹐我們受到廣州市民的歡迎!
  憶當年回國所經之處﹐如昆明、貴陽、南寧、廣州﹐我們受到廣大青年男女學生出自愛國熱忱的尊敬。我們都存有盧幣﹐出手豪爽﹐很多同事都交上了女朋友﹐速成結婚的有幾十對。後來去到台灣﹐全被兩蔣打成匪諜送進牢獄﹐那些勝利夫人也遭到刑訊﹐大多下堂求離﹐琵琶別抱了!
  在廣州接受日軍投降後不久﹐我們奉調去東北打內戰﹐我響應毛主席的號召﹐「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拒不隨行﹐遠去越南經商。我從軍完全是為了抗日救國﹐不是為了打內戰自相殘殺。經過八年抗日戰爭中國勝利了﹐我已盡了國民的責任。我永遠不會忘記與我同逃難、同投軍、同戰鬥的同學們﹐他們大都在緬戰中陣亡﹐如無錫的顧紀常、南京的許炳新、蘇州的徐佩林、安徽的李漢庭、廣東的壯陶、周有良﹐都是好青年﹐都為國捐軀了。而今斜陽衰草﹐亂石白骨﹐有誰憶及?死者已矣﹐而在台灣的倖存者﹐人人都因莫須有的「共諜」罪名下獄四五年。如軍長李鴻﹐師長陳鳴人、郭庭亮、劉益福等緬戰有功將士﹐被囚禁22年之久﹐造成極大冤獄﹐豈不令人歎惜!至此不得不佩服毛主席的偉大﹐把在長春被俘的新一軍官兵全部放釋。他們及其子孫都是反「台獨」的積極分子﹐更不會為「台獨」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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