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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燹錄] 南宋最後的五十年

南宋最後的五十年

  13世紀,蒙古軍橫掃歐亞各國,可謂戰無不勝,只有南宋成為了蒙古最強勁的對手,蒙古以一個大汗的生命和帝國分裂為代價才征服了這個對手。而南宋的抵抗甚至挽救了西方,使其免於完全被蒙古人佔領。不過南宋終究是滅亡了,中華大地第一次完全被異族所統治。回顧雙方大戰將近五十年的歷史,如能從中找出些已經湮沒在歷史中的精神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從聯蒙滅金說起蒙古與南宋兩國早在嘉定11年(1218)就已互派使者進行接觸。除了聯合滅金的外交來往外,雙方也曾有交手。寶慶三年(1227)蒙軍抄掠利州路階、鳳、成、和、天水五州。南宋棄守武休、仙人、七方三關,關外五州為蒙古所佔,史稱「丁亥之變」。
  紹定四年(1231)蒙軍為攻金,強「借」宋境為道,攻略等四川廣大地區,興元府、果州、天水軍、沔州、等都遭到屠城,南宋軍民傷亡巨大。南宋被迫向蒙古軍供應糧食,並派嚮導引蒙古軍完成對汴梁的戰略包圍。蒙古正式向南宋提出聯合滅金是在紹定五年(1232)。在金哀宗逃往蔡州後窩闊台派使者王楫至宋京湖制置使史嵩之處商議夾攻金人。史嵩之奏報朝廷,此時理宗見金已經滅亡在即,便同意聯合滅金。蒙古的崛起使得南宋內部在聯蒙與不聯的問題上產生了爭議,
  早在嘉定四年(1211)蒙金戰爭初起時,戶部員外郎余嶸使金親見金軍潰敗,歸後即說:「今韃靼堅銳,即女真崛起之初。而金人沮喪銷耎,有舊遼滅亡之勢。」真德秀在稍後也上書說:「宣和舊事,可為殷鑒。」直到金亡前二月權工部尚書趙范仍上書說:「宣和海上之盟,厥初甚堅,迄以取禍,其事不可不鑒。」不少歷史研究者認同這種觀點,認為南宋決定聯蒙滅金沒有吸取北宋時聯金滅遼的「海上之盟」的教訓,最後同樣招致外敵侵略而亡國。
  王夫之這樣評價:「借金滅遼失中原,借元滅金失江左。」從表面上看聯蒙滅金就是聯金滅遼的翻版,所以很容易得出宋朝被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的結論。其實事實並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南宋方面並非不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但最終決定滅金則是一種兩害相權取其輕的無奈選擇。
  從金蒙的力量對比和整個戰局來看,在蒙古軍的不斷打擊下,宣宗時期被迫遷都開封盡失河北之地。到了哀宗時金軍的主力已經悉數被蒙古消滅,金朝的滅亡已成不可逆轉之勢。與金聯和並不能改變大局,只能得罪蒙古使宋蒙之間提前開戰。當時南宋國內民族情緒甚濃,開禧北伐失敗後南宋上演了一初宮廷政變的好戲,最後竟然獻上韓侂胄的腦袋向金人求和,「宰相傳首級千里」這對南宋來講無疑是奇恥大辱。「靖康恥,猶為雪。」南宋軍民一直視中原為故土,此時提到滅金,沒有道理去反對出兵,也幾乎沒有人敢反對出兵。
  援金並不能挽救金的滅亡,是不是袖手旁觀就能免於蒙古的南侵呢?顯然不可能。蒙古軍既然能遠征俄羅斯又怎麼會放過離自己更近,更加富庶的南宋?蒙古侵宋是歷史的必然,聯蒙滅金除延緩宋蒙之戰的爆發時間外還可以拓展土地,也不失為一種積極防禦的姿態。所以說南宋聯蒙滅金的決策和北宋聯金滅遼的海上之盟有本質上的區別,海上之盟完全是董貫在河湟小勝西夏後,北宋當權者錯誤的估計三國力量對比自我感覺良好的產物,而南宋聯蒙滅金無疑是客觀分析了當前的局勢而做出的一種最佳選擇,因此不能簡單將兩者一概而論。
  早在金宣宗時期,金人不顧北方蒙古的侵略和西夏的趁火打劫冒然侵宋,使得南宋朝野上下仇金的民族主義情緒空前高漲,此後再難與金達成攻守同盟。誠然,基於嘉定和議的立場,南宋單方面停止歲供理虧在先。但宣宗不知輕重緩急,同時對蒙古、西夏和南宋三面用兵,可見其毫無戰略眼光,以至徒耗國力更加劇了滅亡的步伐。金哀宗即位後也沒有表達出同宋聯盟的誠意,在背地裡甚至還在打南宋川蜀的主意。紹定六年(1233)八月,金哀宗命秦州元帥粘哥完展在九月中會師饒風關,攻取興元府,向四川拓展生存空間。同時在唐、鄧的金將武仙也攻打南宋的光化,以便為哀宗入蜀開路。當時駐軍棗陽的西京兵馬都監孟珙在光化、順陽等地大敗武仙軍,孟珙收降其部眾七萬餘人,並乘勝攻克唐、鄧等州,粉碎了哀宗入蜀的計劃。此時的金朝已經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哀宗終於派使者入南宋約和:「蒙古滅國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必及於我。我亡必乃於宋。脣亡齒寒,自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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