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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稗官野史] 蘇東坡如何靠幽默博取少女心﹖

蘇東坡如何靠幽默博取少女心﹖

  地球人都知道﹐幽默是一種本事﹐是人際關係的潤滑劑﹐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在男女戀愛過程中﹐一個人幽默好逗﹐結果又怎樣呢﹖當然是大大地好!如果一個小伙很逗﹐能讓姑娘笑個不停﹐他抱得美人歸就大有希望。男人搞笑﹐女人來笑﹐戀愛往往比較有效率﹐這就要求男人必須具備「逗」功。
  讀宋史﹐蘇東坡和范仲淹他們性格相同﹐屬於滿肚子「不合時宜」的人﹔他們仕途坎坷﹐經常被朝廷貶謫排擠﹔他們甚至連羅曼史也很相像﹐都曾在落難時分﹐愛上過年僅十二歲的歌舞伎。所不同的是﹐范仲淹的羅曼史﹐歷經數年靠朋友幫助花了錢﹐才瓜熟蒂落﹔而蘇東坡的羅曼史﹐第一次見面﹐即緣定三生。那麼﹐蘇東坡博取少女心憑的是什麼﹖是滿腹經綸﹐還是盛名之故﹖可能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最主要的恐怕還是蘇東坡的幽默功夫﹐即「逗」功。
  被蘇東坡「俘虜」的少女﹐名叫王朝雲﹐字子霞﹐宋代浙江錢塘人﹐因家境清寒﹐自幼淪落在歌舞班中﹐為西湖名妓。神宗熙寧四年﹐蘇東坡大約四十歲﹐因反對王安石新法而被貶為杭州通判。一日﹐他與幾位文友同游西湖﹐宴飲時招來王朝雲所在的歌舞班助興﹐此時王朝雲剛剛十二歲﹐天生麗質﹐聰穎靈慧﹐更獨具一種清新潔雅的氣質。蘇東坡一見之下﹐大為傾倒﹐揮毫寫下了傳頌千古的詩句﹕「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此詩一出﹐當即有人站出來挑刺﹐說王朝雲年幼﹐怎堪比擬西湖和西子﹖蘇學士也太逗了。
  挑刺歸挑刺﹐蘇東坡的「逗」功還是產生了效果﹐讓年幼的王朝雲留心並掂量起蘇東坡的這種幽默感﹐最終決意追隨終身。要分析王朝雲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意」﹐需從男性和女性對待幽默的區別說起。
  現實生活中﹐男性和女性對幽默的認識有所不同。男性更傾向於表現他們有良好的幽默感﹐能夠讓傾聽者發出笑聲(男性通常不要求女性幽默)﹔而對女性來說﹐她們更傾向於她們理想中的男人應該具有良好的幽默感。也就是說﹐男人強調自身的搞笑能力﹐說明了幽默感的確是女性尋找心儀男人的重要指標。如果這種理論正確的話﹐那麼﹐年幼的王朝雲就屬於早熟型的孩子了﹐深諳女性心理需求。
  後來的二十餘年﹐她與蘇東坡不離不棄﹐也充分說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蘇東坡的「逗」功無處不在﹐讓王朝雲笑得花枝亂顫。如東坡所寫的《蝶戀花》詞是這樣形容的﹕「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可見王朝雲經常在笑。
  我們常說某人沒有幽默感﹐是指一個人說了一個笑話﹐而另一個人卻無動於衷﹐說明逗樂本身需要互動﹐否則就是對牛彈琴。蘇東坡愛逗樂﹐而王朝雲同樣屬於聰明型的對逗樂比較敏感的人。據毛晉所輯的《東坡筆記》記載蘇東坡一日退朝﹐食罷﹐捫腹徐行﹐顧謂侍兒曰﹕「汝輩且道是中何物﹖」一婢遽曰﹕「都是文章」。東坡不以為然。又一人曰﹕「滿腹都是機械。」蘇東坡亦未以為當。至朝雲曰﹕「學士一肚皮不合入時宜。」蘇東坡捧腹大笑。讚道﹕「知我者﹐唯有朝雲也。」從此對王朝雲更加愛憐。在這個記載裡﹐蘇東坡摸肚皮是幽默的行為﹐問肚中裝了什麼東西﹐是語言的幽默﹐而王朝雲的回答﹐是以幽默回應了幽默﹐能透視蘇軾內心世界致此﹐稱得上是蘇東坡的紅顏知己了。
  蘇東坡的「逗」功﹐對王朝雲的影響是刻骨而深邃的。她與蘇軾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陪伴蘇軾度過了貶謫黃州和貶謫惠州兩段艱難歲月﹐卻始終只是以侍妾的名義。特別是貶謫惠州的時候﹐蘇東坡巳年近花甲﹐運勢轉下﹐難再起復﹐身邊眾多侍兒姬妾都陸續散去﹐唯王朝雲始終如一﹐追隨著蘇東坡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到了惠州。如果不是蘇東坡苦中作樂﹐用「逗」功相慰藉﹐很難想像他們能夠攜手一生。
  男人的幽默感對於愛情婚姻的維護﹐作用很明顯。對女人來說﹐在婚姻裡說笑話並不能為取悅丈夫提供太多幫助。而婚姻中的丈夫時常以笑話逗妻子開心﹐則會大大提高妻子對他的打分。而且﹐妻子對丈夫幽默感的評價﹐直接與她們如何評價丈夫的智力和溫柔相關(即認為幽默的男性既聰明又溫柔)。丈夫對妻子幽默感的評價﹐則不影響對她智力和溫柔的評價。
  比如﹐在黃州時﹐蘇東坡的生活十分清苦﹐他幽默地記述﹕「今年刈草蓋雪堂﹐日炙風吹面如墨。」把自己的臉說得跟墨水一般黑﹐確乎很逗。在他幽默感的影響下﹐王朝雲哈哈一笑﹐甘願布衣荊釵﹐與蘇東坡共度患難﹐還發明了聞名遐邇的「東坡肉。」。
  元豐六年(1083)九月二十七日﹐二十二歲的王朝雲為蘇東坡生下一個兒子﹐蘇東坡為兒子取名遯。滿月之時﹐蘇東坡想起昔日的名躁京華﹐而今卻「自漸不為人識。」都是因為聰明反被聰明誤﹐因而感慨系之﹐遂作詩逗樂﹕「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唯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面對這般愛逗的丈夫﹐王朝雲不想「和這位保持長期的關係」﹐恐怕是找不到理由的。
  蘇東坡使盡渾身解數利用「逗」功俘虜了王朝雲的芳心﹐其後不斷展示自己的幽默﹐向王朝雲傳達「我很有才」、「我很溫柔」之類的信息。偏偏王朝雲正是一位希望找個幽默伴侶的聰慧女子﹐她也善於根據幽默感來評價男性的智力和溫柔程度。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年齡的懸殊也就不是問題了。
  正如蘇東坡晚年感歎的那樣﹕「阿奴絡秀不同老﹐無女維摩總解禪」。此詩有序雲﹕「予家有數妾﹐四五年間相繼辭去﹐獨朝雲隨予南遷﹐因讀樂天詩﹐戲作此贈之。」一個「戲」字﹐足可詮釋蘇東坡的「逗」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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