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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夷傳奇] 歐洲騎士的歷史

歐洲騎士的歷史

  騎士是什麼?這個問題似乎並不難回答,今天的很多人都能毫不費力地舉出遊戲中、動漫中的各種人物作為例子。富有幻想力的人可能會想到浪漫的公子在貴夫人窗下彈奏戀曲、想到兩位勇士騎馬持槍全速前進撞擊並決出勝負,然後勝利者優雅地摘下頭盔迎接周圍響起的歡呼聲、會想到正義的英雄和邪惡的黑騎士激烈戰鬥卻在戰勝他之後卻得到了對手絕對的尊敬。
  回憶起LANGRISSER的利昂或者D&D的主角,傳奇的亞瑟和圓桌騎士們,還有那些更真實的歷史人物,但是他們的個性是如此的紛雜,讓人難以找到一個統一的形象來概括。而在這些人的背後,是對「騎士們」各種頗有分歧的意見觀點,有人讚揚,有人嘲諷,還有人冷漠地不置可否。被這些矛盾引發,不時就會進入思考:什麼才是騎士?什麼人才能被稱為「騎士」?這些問題苦惱,最後不得不打開歷史書去觀察,企望從頭理清騎士的概念。
  我們知道,自公元5世紀左右羅馬崩潰後各地蠻族紛起,他們進入了帝國留下的社會,並與之結合成一體。他們帶來了勇猛,帶來了部落式的忠誠,這些最原始的精神逐漸成為了一個新階層的基礎,與羅馬留下的貴族風俗結合後,這可能就成為了「騎士」的雛形。隨後是9世紀查理大帝帶來的偉大復興,采邑制確定了騎士的生存社會基礎。在力量同樣不斷成長的教會之呼籲下,1095年起騎士們參加了解放聖地的戰爭一直持續到12世紀下半葉,此後他們又是數百年貴族爭霸史的主角,一直到了15世紀才逐漸退卻光芒,到了16世紀末,甚至成為了西班牙人筆下的滑稽人物而到了似乎應該正式離開人們視線的時候。
  這段簡短的歷史介紹恐怕遠遠不能讓人滿意,這些也遠不足以概括這個在中世紀千餘年中始終扮演重要角色的群體。那麼讓我們再往裡看一點:最早的騎士,也許應該可以用野蠻和粗暴來形容。在蠻族大運動的背景下,這是一個文明倒退的時代,鐵匠不再會也不再有條件打制羅馬人的板甲,木匠也造不出大型的戰船。「騎士」們的戰鬥方式與其說是有紀律和組織的戰爭,更不如說是一群人之間的械鬥,各種各樣原始簡陋的裝備,連馬匹都未必有保證,沒有任何隊形,幾乎沒有任何戰術,多兵種之間的配合更幾近天方夜譚,唯一有的只是蠻勇。或許現在有人會立刻舉出亞瑟王反駁,這個歷史背景大約為6世紀左右的部落領袖生活在羅馬崩潰之後的時代,抵抗著入侵英倫三島的盎格魯-撒克遜人,也已經成為了人們心目中的理想騎士形象之一。但是我們不能想像在那個文化貧乏的時代,那個連文字都缺乏的時代,有一些人能夠表現出這些在隨後的近千年內都被視為理想境界的道德水準。事實上,一種民間傳說性質的東西,在歷史的長河中會不斷被人添加修改新要素並得到大眾認可,最後逐漸以新的面貌出現在後人面前,亞瑟王的故事恰恰就是一個生動的例證。
  最早的亞瑟王傳奇當然在以口頭形式流傳,而後,我們看到8世紀末威爾士史家南紐斯寫的《不列顛人的歷史》其中提到了這位領袖的事跡,且不論原作者的學術功底和嚴謹與否,至少這是最老的以書面形式提到這位傳奇人物的資料。隨後伴隨著諾曼人的征服故事被傳播更廣,到了1137年,威爾士主教傑弗裡用拉丁文寫的《不列顛諸王紀》,用較大的篇幅介紹了這位傳奇人物的事跡。隨後更多的文學家、神學家介入傳播的過程,諾曼法語、英語,新的語言版本出現了,英吉利、法蘭西、神聖羅馬帝國、意大利和西班牙,一個又一個地域的人開始瞭解認知這位英雄的傳奇,在11-12世紀亞瑟的故事被不斷推廣,直到14世紀才出現了一部更具有普遍意義的作品--《亞瑟王之死》。
  在不同的版本中,我們能找到各種微妙的差異,比如在早期的作品僅僅致力於描寫亞瑟本人和圓桌騎士們的俠義精神之後,亞瑟王之死強調了尋找聖盃的坎坷經過。尋找聖盃是一段浪漫的經歷,但也同時被賦予了強烈的宗教色彩,這是因為,在基督徒的世界中聖盃不僅是一個普通的神話事物,更可以是一個耶穌的寬大和拯救世人的宗教象徵。就像人們參加那場轟轟烈烈的聖戰時的主觀目的一樣,自我拯救和神的寬恕,才是中世紀宗教精神的主題。類似的,我們看到圓桌騎士的數量也變化了,早先版本中他們一共有150人,但是經過各種版本的修正後,已悄悄變成了我們更熟悉的12人版,因為12在基督教中是極為重要和神聖的數字,最直白的例子就是12門徒。因此從上面這些簡短的分析中,我們已經可以看到,我們「熟悉的」那個時代的亞瑟王,實際上也是如此模糊,如此被人大量改動過。很多人心目中的「理想」亞瑟王故事,不過就是14世紀的一個版本罷了。
  我們扯去了騎士盔甲上蓋著的第一層神秘紗布,現在我們能開始相信,最初的騎士並不如我們多數人想像,如同13世紀以後作品中所描述的那麼浪漫。他們有忠誠,他們有勇敢,他們有正直,但他們的世界還只是如此原始和黑暗。事實上,他們是如此原始,以至一些人更不願意承認其為騎士們的祖先。但是,在很多歷史學家已經相信「亞瑟」確有其人的今天,這位「騎士鼻祖」還是讓我不得不以此劃出騎士們的第一個混沌時代。這些部落武士群體,用自己無知而帶來的無畏、用單純而帶來的堅定信念,與那些羅馬人的貴族風俗相結合,與那同樣在緩慢成長的基督教一起,構成了騎士的原形。有人相信,授劍這一騎士重大儀式,就是從這個時代的部落傳統遺留演變而來,部落領袖把劍賜予自己的忠實部下,於是騎士就這樣產生了。
  然後,我們看到了加洛林王朝的查理大帝和他的12聖騎士。8世紀以來,經這位野蠻人之王的手,歐洲開始了一次短暫的文藝復甦,查理鼓勵教育,改革體制,用武力征服的龐大蠻族土地上出現了學者,出現了知識和文化,這火焰在整個黑暗的中世紀是如此的短暫而微弱,儘管這位聖賢的君主為自己的理想一直奮鬥到68歲的高齡,儘管在他努力之下西歐和羅馬開始擺脫了拜占庭的影響,在他死後,龐大的領土被重新分割,相當部分的努力都被終止了,隨後是又一輪蠻族的入侵高潮(諾曼人、匈牙利人等)。
  逐漸甦醒的騎士們又似乎被帶回了黑暗,但是我們還是看到了新的騎士形象:王國改制後出現了更具有普遍意義的中世紀諸侯制度,封建體系正在確定,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他們以采邑制為社會基礎向領主們效忠,已經更廣泛地接受了基督信仰,更多的相關風俗正在誕生和成熟,相關的軍事發明如馬蹬的進入也將大致從軍事實力角度確定他們數百年後的形象和地位。這就像一位少年突然第一次饒有興趣地打開了面前的一本書,也許幾分鐘後他就會將其扔到一邊,但他已經邁出了人生路程上重要的一步,我們的「騎士」也就是剛剛經歷了這個過程。當然在查理之後我們還能把一些標誌性時代如1066年的黑斯廷斯戰役看作騎士發展中的重要分割符,但是我認為論人物對世界的影響力之轉折,大帝的地位已無法替代。
  有人此刻可能會提醒我遺漏了騎士們在這段歷史中的另一段恢宏事跡即聖騎士和羅蘭之歌。或許基督教和伊斯蘭信仰都確實是同一個本源,但是此刻他們剛完成了第一次重大對抗,在西班牙的土地上。聖騎士paladin是國王的親密朋友,但是和圓桌騎士們不同,他們的對手是真正難以轉化信仰的異教徒,因此更是直接在為守護基督信仰而戰。被推測寫於11世紀,而流行於12世紀的羅蘭之歌就是反映這段歷史的作品。和他的前輩或者更確切地說表兄亞瑟王傳說類似,羅蘭之歌中也摻雜了很大的實際社會背景影響,從聖騎士的人數12上或許就可以窺見一斑。歷史學家告訴我們,真實的羅蘭傳說發生於778年,年方32歲的大帝遠征西班牙不利遂翻越比利牛斯山脈班師,在一處峽谷遭到了身份不明的敵人襲擊,混亂中失去了數位近臣,其中包括布列塔尼邊區總督羅蘭。這也許確實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跡,以至後世留下的傳奇版本數量遠遠不能和亞瑟王相比。但是通過作者的筆,它又成為了騎士的頌歌:羅蘭是如何自告奮勇擔任後衛,面對數倍的敵人堅守戰鬥信念,直到身邊已只剩數人才吹響號角向大帝求助,然後他又用自己的號角擊斃一個敵人,並且把自己的愛劍Durandal砸碎... ...因為作為騎士信仰象徵的它絕不能落入異教徒的手中,安詳地等待自己的最終救贖死亡。這段傳奇的故事雖然如此激動人心,但是很遺憾,作為後世的文學作品,它離歷史的真實仍然有如此大的差距。
  第三個騎士重大分割時代,是11世紀末開始的東征記,用劍在異國他鄉保護別人,用死亡拯救自己的靈魂,十字軍是完美的基督教守護者,也就是從那時,我們終於從歷史中看到了「騎士團」,聖殿、聖保羅(醫院)和條頓騎士團。經過查理大帝之後數百年的孕育,騎士們已經充分習慣了他們擁有的一切,無論是戰場上還是生活中,他們比今天的我們更熟悉亞瑟和羅蘭,他們的使命也就是為基督教戰鬥。有前輩愛好者稱騎士為雨中的薔薇,而此刻的大雨就帶著一絲濃郁的血腥味。伴隨著屠殺和掠奪,歷史上的後人曾經冷笑著指出,他們的動機是貪婪的慾望,他們的精神力量來自愚昧,但是任何一個這種觀點的持有者,都不能否認普遍流行於那個時代的狂熱。否認那些流傳的騎士羅曼作品對那些人的影響。
  在十字軍歷史重要轉折點哈丁號角之戰中,200多位騎士聚集在他們國王的旗幟下,抵抗數倍於自己的敵人,一直到面對聖十字架最終倒下的命運。在這個時刻,他們在為什麼而戰?即使僅僅是求生的勇氣,也已經足夠讓今天的人為之肅容。穿樸素的服裝,過清苦的出家人生活,以救助朝聖者為名義組織騎士團,這也就是很多十字軍騎士另一面的真實寫照,精神冷峻的騎士在面對敵人時卻變得如此殘忍,在宗教仇恨的背後,我們對於他們,哀傷抑或?這裡唯一想引導大家注意的,是這一時期出現的多部著名騎士小說,最著名的如上文詳細提到的羅蘭之歌和亞瑟王數個相關版本,以及西班牙史詩熙德之歌,對基督教來說,這個時代的騎士,才是如此的親切,如此的完美。
  毫無疑問,這個時代的騎士也最為人們熟悉,就像那些浪漫詩歌一直通過古典文學小說、經典奇幻文學及規則式遊戲、日式動漫和遊戲、甚至目前網絡「遊戲文化」而把影響和殘餘一直留在人們面前那樣。但是時代的發展永遠是有兩面性的,浪漫文化的背後是更強大國家機器的運轉,也就是在這過程中騎士逐漸失去了神聖和崇高的光環,1300年法王「公平的」菲利普[Philip the Fair]向商人出賣騎士頭銜,於是更多的普通人只要有錢就能讓自己加入這批職業軍人的隊伍。戰場上的他們或許擁有了更精良的裝備,但軍隊規模的上升同時讓貴族們更重視軍隊的實際戰鬥力和經濟效率,僱傭軍開始逐步取代騎士,躲在城堡裡觀察敵人數量代替了無畏的衝鋒,曾經榮耀的騎士們正在一步步離開這個凡雜的世界。百年戰爭讓騎士發源地法國蒙恥,騎士在低賤的弓箭手面前無法抬頭,最後也是一位出身平凡的18歲少女才拯救了這個以騎士自豪的大國。
  騎士小說確實更廣泛地得到發展了,更多數量的武功詩和抒情詩構成的浪漫小說讓更多的人也開始沉迷其中,就像我們最熟悉的騎士小說亞瑟王故事,其最流行的諸多浪漫內容實際上也發自於這個時代。但這只是為它最終被淘汰向前繼續了一步,又是漫長的歲月後歐洲終於迎來了自15世紀逐漸開始的文藝復興,此後出現了塞萬提斯和他的唐吉柯德。是否大家也都會相信,那也就是騎士時代的正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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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的騎士精神

  “He has won his spurs!”
  這句話超越了騎士本身而流傳了下來,再也沒有高貴的騎士衝殺在戰場的最前列了,火器用了數個世紀終於淘汰了因成本而無法適應時代需要的盔甲,但是戰場上仍然有勇敢的騎兵冒著敵人炮火而向敵人的步兵陣型衝鋒,榮耀的騎士勳章和騎士稱號仍然是軍人們夢寐以求的榮譽。騎士的象徵劍保留了下來,是從中世紀延續到更久的貴族決鬥,更是在戰場上以軍刀的形式成為了指揮者高貴和權信的象徵。紋章也留了下來,過去的它只是為了讓騎士們從近似的盔甲中互相辨別不同身份而產生,後來成為了家族的徽章直到今天還有城市徽章概念,盔甲不復存在,但是軍人們仍然願意用紋章作為自己的象徵物,就像那些二戰的空中騎士們一樣。
  這些軍事上的勇敢和榮譽概念或許是一些永恆不變的精神,但我們還完全可以在文藝中看到更多更廣泛的內容。騎士的冒險小說被淘汰了,但是從啟蒙文學正視描寫貴族社會內部開始,作家們只是把自己的目光更寬廣地放到了社會的每一個角落。直到現在,從文藝中我們仍然看得見「貴族」式的高傲,看得見「騎士」式的生活奮鬥。看得見社會的反映和描寫,就像過去作家們不自覺地在作品中流露出的一樣;看得見風花雪月的故事,彷彿如同當年的騎士和詩人們正盡自己的努力概括心中的感情;看得見人們心中的語言、那種衝突鬥爭或者和諧統一的意識,完全就像騎士們曾經在戰場上疾奔向敵人時的那種種心情。文學的結構複雜度確實上升了,但是文學描寫的還是人自己;思維與心理中的成分確實增加了,但就是如此,人們更會從潛意識中出發,試圖找到一些能夠被自己簡單承認的要素,哪怕在其他人的眼裡他是如此喜怒無常。
  也就像這些文藝中的思想要素一樣,到了今天,騎士這個名詞似乎離我們還是如此親近。人們有了奇幻小說,騎士們仍然是其中的重要角色,人們把奇幻小說歸納成了規則,讓更多的人去滿足自己的幻想和對歷史的憧憬,又有人把那些規則與情感本身再次聯姻,創造了劇本式遊戲。
  現在關於ACG相關故事的人物們,我們經常會看到各種爭論的發生。分析其行為,分析其性格,分析其理想,在有人對一位遊戲劇本中騎士的「愚忠」表示不屑一顧的時候,有人卻對他的誠摯精神予以讚揚,這矛盾背後的根源就是各自的價值觀差異。個體的價值觀從和他人交流開始就在發展和走向成型,無論是在它最終穩定並以一種可預見的慣性緩慢前進之前或者已進入所謂的「麻木」之中,人們的精神世界中就始終容納著對美的肯定,他們也都會把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加注在自己面前的世界中,無論是主動或者無意識之間,無論是狂熱的追求還是在緩慢地接受或抗拒周圍世界的過程中。
  對人性矛盾的思考和回答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價值觀的衝突在當代達到頂峰,無論是在淺浮與否的爭論還是在那些現實生活中的直接情感對立,但這恰恰促使了人們去思索。就在我們的那些故事中,也許騎士已不再是主角,新的英雄形象會取代那些沉重的盔甲,但是人們仍在追尋和信賴一種事物,那一種「騎士」。
  騎士的愛和憎被繼承,就像那些曾經被諷刺的浪漫精神卻成為了現代一夫一妻制度的基礎,對異教徒的仇恨卻進化成高度的愛國心和民族熱情。今天的人們正在不自覺地完成一些過去被騎士們視為高不可攀的理想精神,而所謂的八大美德在繼續找到屬於自己的新內容。
  歷史在前進,社會在發展,過去的事物就算曾留下再多的文字記錄也在逐漸被人忘記,但是現在的一切仍然是建築在不斷積累的過去之上,過去留下的痕跡並沒有被抹去,只是在時間的流動中愈加發散、愈加隱蔽,這就和現在的一切一起,組成了一幅更深刻的畫面。
  也許人們已不再需要那些簡潔樸素的史詩、那些單純雷同的小說,騎士之間相互流傳的各種原則手冊也被鎖進了圖書館甚至博物館,但是社會仍然在演變,仍然在前進,就存在思維和互相指引的價值,即使這種指引工作已經被紛繁的世界分散。
  騎士們的精神世界也就這樣被繼承了,他們曾經對自己的言行用名為信仰、用名為愛憎的皮鞭拷問,現在這個工作也如同深刻的哲學任務一樣被交遞到了後人手中,有人沉溺於此,有人無視其存在,但是任何人當他在為生活煩惱而思考的過程中,在思考這生活煩惱的過程中,也就是在完成這種自我的疑問和鬥爭。
  〝To be or not to be?〞從騎士小說開始被逐漸帶入的問題,那些曾經被草率回答的問題,那些令人矛盾和彷徨的問題,也許在得到解決,也許又觸發了更多更深刻的問題,但是它們更大的意義恐怕也就是在留給後人一個通過思考來進化自身思想的途徑。這種權利是大眾的,也完全可以是精英化的,在不能徹底理解世界前,進入思考的切入面完全可以豐富多彩,過去的思想沒有回答也不需要正面回答的問題,就在等待著人自己去發掘和解答,思維的女神無論是否在那被稱為「騎士故事」的神壇前出現,是否披著那被稱為「騎士精神」的外衣,她都仍然是人們心中的女神。
  因此,所謂的騎士精神本身就是一種模糊發展的概念,我們在探尋它的過程中早已看到了各種時代的烙印,我們看到了它緩慢而真實的流動,而在苦苦探尋它根源和本質的人,也多半就只是在試圖理解自己的世界而已。
  不需要如同念字母ABC一樣回頭掃這些「騎士精神」的盲,就像茅盾曾在他的作品裡努力為大家解釋「騎士文學概念」那樣。現在我們追求的精神內容,必然需要是超越過去的新思想要素。追求著新的精神、追求著新的思考,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心中的「騎士」,每個人也都可以將這個「騎士」投置在現實社會中進行他個人的磨練和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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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騎士代表的涵義

  騎士(Caballarii)一詞,最早來源於Capitularies法令集,原意是騎師。在7世紀,阿拉伯騎兵騎著有馬蹬的戰馬揮舞彎刀衝上了歐洲大陸,這片土地上的法蘭克人與日耳曼人幾乎是同時從異教徒那裡學會了使用馬蹬,從而使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輕鬆自如地在馬上使用兵器作戰。 11世紀至13世紀,這是騎士文化真正興起的時期,這期間由教皇發起的十字軍東征,可說是正式為騎士賦予了宗教性質與地位,並且也正式制定了完整的騎士制度,這些制度就是日後人們所樂道的「騎士精神」。
  騎士的訓練要經過侍童、扈從、見習騎士與正式騎士四個階段。侍童時期一般都是從7-8歲左右開始,這時候進入領主的城堡,作為領主家屬的侍童,在幹活的同時學習禮儀與各項相關知識,進入扈從時期,則主要跟隨正式騎士學習「騎士七技」,即馬術,游泳,投矛術,劍術,狩獵,吟詩,弈棋。前五項可提高作戰能力與生存能力,而後兩項則是為了培養出良好的素質修養,這對於一名騎士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進入見習騎士階段後,便可以擁有自己的扈從並且參加戰鬥了。在戰場上,見習騎士的旗幟在後面會剪開叉,形如燕尾,以示與正式騎士的區別。如果見習騎士積累戰功到一定程度,可以向上級申請成為正式騎士,這時傳令官會將其旗幟上的燕尾剪去。
  正式騎士的受勳儀式一般都由領主或軍隊首領主持,有時也會由國王或者主教主持,如果是後者,會非常隆重,其形式流程為:主持人用劍背輕觸對方的後頸和兩肩,接著以守護聖徒名義起誓(英格蘭人是聖喬治,蘇格蘭人是聖安德魯),起誓謹守忠誠與榮譽。然後主禮人高唱:“Avencez,Rise Sir XX”,XX一般是該騎士的教名。"整個典禮結束。之後還有不同的慶祝,比方說國王的賜宴,授予披風、盔甲和馬刺;或者是教會的模式,騎士團的每個兄弟為新人祝福,賜給聖經和十字架,新加入者自己表示,要放棄人世間的尊崇與俗名,等等。
  成為正式騎士後,要嚴格遵守騎士的各種制度教條,這是一名騎士維護自己榮譽的最基本方式。騎士制度除了各個騎士團裡自己制定的一些規則外,所有騎士團都要求自己的成員公正,謙遜,慷慨,生活簡樸刻苦,絕對忠誠,寬容等等,如同史詩中的英雄一般,用自己的胳膊去為民眾效勞,以教會的名義行俠仗義,保護去東方的朝聖者。
  在後來中世紀的歐洲文學裡,騎士總是被美化成正義的象徵,代表著善良與邪惡鬥爭而終取得了勝利,所謂的騎士文學風靡一時。就算到了塞萬提斯的筆下,堂吉訶德仍然有著單純執著的可愛之處。少年時的法國啟蒙運動領導者伏爾泰,因當時某貴族對他的一句人格諷刺,而與貴族決鬥,被關進了巴士底監獄。俄著名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名字錯了,是誰有點忘記)因決鬥時被人偷襲而喪了命。可見騎士精神對後世的影響。
  騎士是個很神聖的職業,它代表著光明,代表著一諾千金,代表著修身恪己,代表著永恆不變的讚美。
  騎士精神是西方上流社會的文化精神,其制度產生於中世紀歐洲的上層社會,騎士本身就是一些中、小、封建主,騎士身份的獲得,是一名武士進入上層社會的標誌,但這一般是世襲的。作為一種貴族封號,它必須經過長期的服役,並通過一定的儀式才能獲得。如果出生於貴族家庭的子弟想成為騎士,他必須7、8歲後即按照自己出生的等級依次到高一級的封建主及其夫人身邊當侍童,14歲後為隨從,即見習騎士,接受專門武士騎士訓練,21歲時通過嚴格的考試和隆重的,儀式,宣誓及其他宗教禮儀後,才正式取得騎士封號。從這樣一種制度產生的文化,顯然是一種封閉的,貴族文化,其文化精神也是一種貴族文化精神。騎士制度中有騎士不得與平民交手的規則,可見其氣質。它看重身份,注意修養,恪守諾言,尊重法規,是一種是社會有序化的文化精神。
  騎士精神和道德是上層社會的貴族文化精神,它是以個人身份的優越感為基礎的道德與人格精神,但它也積澱這西歐民族遠古尚武精神的某些積極因素。如別淋司基指出的對個人的人格的愛護和尊重;為被壓迫者和被迫者犧牲全部力量乃至生命的慷慨勇敢精神;把女子作為愛和美在塵世上的代表及作為和諧,和平與安慰的光輝之神而加以理想化的崇拜等等,西方學者指出:從選擇品德的傾向來說,傳統在歐洲佔上風。在西方的文化傳統中,中世紀的騎士精神對現代歐洲的民族性格的塑造起著極其重大的作用。
  它構成了西歐民族中所謂的「紳士精神」形成了現代歐洲人對於個人身份和榮譽的注重,對於風度。禮節和外表舉止的講究;對於崇尚精神理想和尊崇婦女的浪漫氣質的嚮往;以及恪守公開競賽,公平競爭的費而賴精神品質。總之,它使現代歐洲人民族性格中既含有優雅的貴族氣質成分,又兼具信守諾言,樂於助人,為理想和榮譽犧牲的豪爽武人品格.騎士的八大美德: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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